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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老宅的宴会厅,水晶灯亮得能闪瞎人眼。空气里香水味混着虚伪的寒暄,像一层黏糊糊的糖浆。我,林晚,傅沉洲法律意义上的老婆,正兢兢业业扮演着“温顺花瓶”的角色,站在甜品台边上,思考着是选那块淋着黑巧克力酱的榛果布朗尼,还是旁边点缀着金箔的马卡龙。

“哎呀!”

一声娇滴滴的惊呼,伴随着玻璃杯清脆的碎裂声,成功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只见傅沉洲心尖上的白月光,白薇薇,捂着手臂,泫然欲泣。她那条据说价值六位数的香槟色真丝礼服,从胸口到裙摆,洇开了一大片深红色的酒渍,狼狈又刺眼。

“林晚姐姐!” 白薇薇抬起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盛满了“我不是故意的”无辜,“你…你为什么要推我呀?我的裙子…这是沉洲特意从巴黎给我定制的…”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像聚光灯一样“唰”地打在我身上。鄙夷、探究、幸灾乐祸。傅沉洲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像罩了一层寒霜。他几步跨过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疼得我瞬间皱眉。

“林晚!给薇薇道歉!”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烦,“立刻!马上!”

按照我过去三年的“剧本”,此刻我应该眼圈泛红,委委屈屈地低下头,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对不起”,然后默默承受所有指责,成为这场闹剧里最称职的丑角。

但今天,就在傅沉洲的手指触碰到我皮肤的刹那,一股奇异的电流猛地窜过我的大脑!

紧接着,一个清晰无比、带着十足讥诮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

**【啧,这赝品又在装可怜博同情了?真是倒胃口!推得好!不过薇薇这裙子毁了可惜…算了,正好有理由给她买那条她看中更久的钻石裙。晚上回去就把这女人藏的那堆破石头扔了,看着就烦,占地方!省得她老抱着那些垃圾做白日梦,以为自己是珠宝千金呢?呵,连给薇薇提鞋都不配!】**

我:“!!!”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瞪着傅沉洲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他的嘴唇紧闭着,表情只有愤怒和不耐。可那个声音……那个刻薄、恶毒、充满鄙夷的声音,确确实实是从他脑子里传出来的!像开了公放一样清晰!

读心术?!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冰水浇透的寒意同时席卷而来。原来这三年,我在他眼里,就是个占地方的“赝品”?我视若珍宝、母亲留下的那些原石标本,是他口中的“破石头”和“垃圾”?!

一股邪火“噌”地就从脚底板烧到了天灵盖!什么温顺,什么隐忍,去他大爷的!

傅沉洲见我愣着不动,眼神更冷,手上又加了几分力,几乎要把我腕骨捏碎:“聋了吗?我让你道……”

“歉”字还没出口,我动了。

不是低头,而是猛地扬起另一只没被他抓住的手!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傅沉洲那张价值连城的俊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满场哗然!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傅沉洲被打得头偏了过去,白皙的脸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他懵了,完全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暴怒即将喷发的危险信号。

白薇薇也惊呆了,连装哭都忘了,张着嘴像条缺氧的鱼。

我甩了甩有点发麻的手掌,在傅沉洲吃人的目光和全场死寂中,慢条斯理地从我那个不起眼的手拿包夹层里,抽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照片。

“傅总,” 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整个宴会厅的寂静,带着一种我自己都陌生的冰冷嘲讽,“要道歉是吧?行。不过,麻烦你先对这张照片道歉。”

我把照片举高,正对着傅沉洲,也确保周围伸长脖子的宾客们能看得清楚。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白薇薇。但绝不是现在这副精致无瑕的模样。塌鼻梁,单眼皮,还有几颗青春痘倔强地冒在额头上。跟现在这张“纯天然”高级脸,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噗——” 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即像是打开了开关,压抑的嗤笑声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白薇薇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色尽褪,比她那件被红酒污了的裙子还要难看。她尖叫一声,想扑上来抢照片:“假的!那是假的!林晚你P图污蔑我!”

傅沉洲的脸色更是精彩纷呈,震惊、怀疑、难堪、暴怒,最终化为一声压抑的低吼:“林晚!你找死!” 他松开我的手腕,那力道像是要把我骨头捏碎,但此刻我只觉得无比畅快。

“我找死?” 我揉着发红的手腕,直视着他喷火的眼睛,脑子里同步接收着他火山爆发般的咒骂,嘴角却勾起一个极其恶劣的笑容,“傅沉洲,眼瞎是病,得治。抱着个整容怪当宝贝,还嫌弃我这个‘赝品’?啧,你的品位真是跟你脑子一样感人。” 我故意用了“赝品”这个词,满意地看到他瞳孔猛地一缩。

“把她给我扔出去!” 傅沉洲彻底暴怒,对着保镖吼道。

“不劳费心。” 我优雅地抚平裙子上不存在的褶皱,看都没看面如死灰的白薇薇一眼,踩着高跟鞋,在无数道或震惊、或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挺直脊背,像个真正的女王一样,走出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像是我新人生的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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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直接杀到了傅沉洲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办公室。不为别的,就为要回我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一个成色算不上顶好、样式也古朴的翡翠玉锁。那是她当年从林家带出来的唯一念想,也是我情感上最后的寄托。

昨天被我当众打脸又揭穿白月光真面目,傅沉洲显然憋了一肚子邪火。他靠在巨大的真皮老板椅上,指尖夹着烟,烟雾缭绕中,眼神阴鸷地盯着我,像盯着什么脏东西。

“林晚,你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他冷笑,“怎么,昨天那一巴掌还没挨够?还敢来要东西?”

我懒得跟他废话,直奔主题:“把我妈的翡翠玉锁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 傅沉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进了傅家的门,连你都是我的,何况一个破锁?” 他故意把那个“破”字咬得很重。

就在这时,那该死的读心术又来了:

**【呵,想要锁?做梦!昨晚薇薇哭了一夜,委屈坏了。这破锁看着不值钱,薇薇说喜欢那点绿意,正好她下个月生日,把锁融了,给她打条项链坠子当赔罪礼物…密码?就设成薇薇的生日好了。这女人,也就这点垃圾能当个念想,给她毁了,看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轰——!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要毁了我妈唯一的遗物!还要融了它给白薇薇做项链?!用白薇薇的生日当密码?!巨大的愤怒和恶心感瞬间淹没了我,气得我浑身发抖!

“傅沉洲!你敢动那个锁试试!” 我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尖利。

“你看我敢不敢?” 傅沉洲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充满了残忍的快意,“保安!把这个疯女人……”

办公室厚重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他的话。进来的不是保安,而是一行穿着笔挺黑西装、表情肃穆的人。为首的是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老者。

傅沉洲皱紧眉头:“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老者完全无视了傅沉洲,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恭敬。他微微躬身,双手递上一份厚厚的、镶嵌着金边的文件,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整个办公室:

“林晚小姐,您好。鄙人姓陈,是林震南先生,也就是您外公的私人法律顾问代表团的负责人。”

外公?林震南?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妈是孤儿,我从小就知道。外公?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陈律师似乎看出我的茫然,温和地解释道:“林震南先生是您的亲外公。当年因家族变故,与您母亲失散多年,遍寻无果,直至临终前才查到您的确切下落。林老先生已于上月仙逝,他名下所有财产,包括林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遍布全球的不动产、以及总额超过一千亿的流动资金和信托基金,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是您——林晚小姐。”

一千亿?!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陈律师推了推眼镜,继续道:“根据林老先生遗嘱的附加条款,您继承遗产的唯一前提条件是——必须立刻、马上,与您目前的配偶,傅沉洲先生,解除婚姻关系。律师团已为您准备好离婚协议,只等您签字生效。林老先生的原话是:‘林家的掌上明珠,绝不能委身于一个有眼无珠、心盲眼瞎的蠢货。’”

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傅沉洲脸上的暴怒和残忍彻底凝固,变成了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像被人迎面打了一闷棍,脸色精彩得如同调色盘。他大概这辈子都没想过,“蠢货”这个词会用在他傅大总裁身上。

读心术适时传来他混乱的心声:

**【一千亿?!林震南?!那个传说中的隐形首富?!林晚是他外孙女?这怎么可能?!那个破锁…那个玉锁难道是…?!不!这一定是骗局!】**

我强压下心脏快要跳出胸膛的狂喜和荒谬感,目光扫过陈律师身后那排一看就专业无比的律师团队,再看向傅沉洲那张震惊到扭曲的脸。

一股前所未有的、极其恶质的爽感瞬间冲垮了所有愤怒。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嘴角却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我从包里掏出那张被我揉得皱巴巴、本来打算用来挽留这段可笑婚姻的最后一张牌——昨天刚拿到的孕检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个小孕囊)。

在傅沉洲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我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一下,一下,将那代表着一个新生命的纸张,撕成了碎片。雪白的纸屑纷纷扬扬,落在他光可鉴人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上。

然后,我接过陈律师递来的那份厚厚的离婚协议,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

“啪!”

我抬手,将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精准地、狠狠地、拍在了傅沉洲那张还带着点微红指印的俊脸上!

纸张的边角甚至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傅总,” 我笑得春花烂漫,声音甜得发腻,“密码?呵,这的确是个密码。不过不是开锁的密码。”

我凑近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是开启你傅沉洲,破产倒计时的——终、极、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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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个月,傅沉洲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流年不利,喝凉水都塞牙”。

我的“晚星资本”在千亿遗产的加持下,如同开挂的星际战舰,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资本市场。傅氏集团看中的地皮?我加价20%拿下,转头就捐给政府建公园。傅氏最大的海外客户?我直接收购了那家公司,订单取消。傅氏赖以生存的核心技术?我高薪挖走他们整个研发团队,连扫地的阿姨都没给他留(阿姨做的葱油饼特别好吃)。

傅沉洲焦头烂额,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曾经对他趋之若鹜的银行行长们,现在连门都不让他进。

这天,为了争取最后一笔救命贷款,傅沉洲在银行行长办公室外足足蹲守了五个小时。终于,那扇象征希望的红木门开了。傅沉洲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站起身,脸上堆起久违的、属于傅总的自信(虽然有点僵硬)。

“王行长!您终于……”

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行长办公室里,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身影。

我,林晚,穿着剪裁利落的酒红色西装套裙,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杯剔透的香槟杯(里面其实是葡萄汁)。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我身上,整个人都在发光。我正悠闲地翻着一份文件,听到动静,才懒洋洋地抬了抬眼。

“哟,这不是傅总吗?” 我晃了晃酒杯,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么巧,你也来找王行长谈…破产清算业务?”

傅沉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拳头在身侧捏得咯咯作响,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把我烧穿。

读心术疯狂刷屏:

**【贱人!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来看我笑话!一千亿…该死的一千亿!】**

**【薇薇那边还需要钱打点…不能让媒体再爆出她的负面新闻了…该死的!】**

哦?白薇薇?我差点把她忘了。这三个月,这位白月光小姐的日子也不好过。先是她那个“独立设计师”人设翻车,被爆出成名作抄袭了国外一个小众设计师的毕业作品。紧接着,她代言的高端护肤品牌,被消费者联名投诉烂脸,质检部门一查,铅汞超标十倍!最绝的是,她为了营造“为情所困、抑郁成疾”的可怜人设,买通了私人医生伪造癌症诊断书,想博取同情顺便捞笔捐款。

结果,就在她声泪俱下召开记者招待会,哭诉自己“身患绝症但依然坚强”的时候,会场的大屏幕突然被黑客入侵!直播连线了她的“主治医生”!那位收了钱的医生在镜头前吓得屁滚尿流,竹筒倒豆子般把她如何指使自己伪造病历、如何购买假药伪装化疗副作用、如何计划卷款跑路的事情抖了个干干净净!

直播现场一片混乱!闪光灯疯狂闪烁!白薇薇那张精心描绘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尖叫着试图去砸设备,被蜂拥而上的记者堵了个正着,假发片都差点被扯掉!画面堪称年度最惨烈翻车现场,在热搜上足足挂了半个月,标题就叫#白莲影后,癌是假的,脸是真的假#。

想到白薇薇当时的惨状,再看看眼前傅沉洲强撑的狼狈,我心情更好了。

“王行长,” 我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面如死灰的傅沉洲面前,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商业微笑,“听说傅总最近在找工作?正好,我们晚星资本收购的傅氏大楼,保洁部还缺一个…嗯,资深环境优化师。” 我故意顿了顿,欣赏着他眼中屈辱的火光。

我从旁边助理手里接过一把崭新的、塑料杆的扫帚,塞到傅沉洲僵硬的手里。

“傅总,别嫌弃,新扫帚,还没用过。” 我指了指窗外那栋曾经属于他的、如今挂着“晚星资本”巨大LOGO的摩天大楼,“你的新工位,就在大楼西侧,洗手间隔壁那个杂物间。通风好,离‘工作地点’也近。月薪嘛…” 我歪头想了想,“按实习期算,三千五,包一顿盒饭。够意思吧?”

“林晚!!” 傅沉洲终于爆发了,一把摔开扫帚,目眦欲裂,“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我挑眉,指了指他身后墙上挂着的巨大液晶屏。屏幕适时亮起,开始循环播放白薇薇记者会翻车的“名场面”集锦,尤其是她假发歪斜、妆容糊成一团、对着镜头尖叫“你们陷害我!”的特写。

“比起傅总和白小姐做的那些事,” 我声音冷了下来,“我这顶多算…礼尚往来?傅总,好走不送。记得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岗。迟到扣钱哦。” 我挥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

傅沉洲气得浑身发抖,最终在银行行长尴尬又怜悯的目光和王秘书憋笑的注视下,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现场。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穷途末路的仓惶。

---

傅氏集团这艘曾经风光无限的巨轮,终于在我的精准打击和白薇薇神助攻下,彻底沉没。傅沉洲背上了天文数字的债务,房产、豪车、游艇全被查封抵债。曾经高高在上的傅总,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就在我以为这场闹剧终于要落幕时,一个更离谱的“机会”砸到了傅沉洲头上——一档号称“直击人性、改造人生”的真人秀综艺,《犬系前任变形记》。节目组看中了傅沉洲巨大的话题性(主要是被骂的热度)和他与我的“恩怨情仇”,开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价码:只要按要求完成全部“变形挑战”,就能获得一笔足以让他暂时摆脱债主纠缠的酬劳。

而“变形挑战”的第一期,也是最劲爆的环节,叫做——“爱的忏悔:向前任致敬”。

任务地点:谢淮之位于半山腰的顶级私宅门口。

任务内容:在直播镜头下,佩戴节目组提供的宠物项圈,向前任(也就是我)表达最深切的忏悔,形式不限,但必须“真诚、感人、有创意”,并获得屋内主人的“认可”(以门铃响起为号)。

任务时间:持续一小时,风雨无阻。

谢淮之是谁?我那位在珠宝慈善晚宴上认识、温润如玉、家世显赫(后来才知道比我外公家还壕)、追我追得全城皆知的顶奢集团太子爷。此刻,他正穿着柔软的羊绒家居服,小心翼翼地捂着我微微隆起的小腹(是的,孕检单是假的,但肚子里的货是真的,孩子爹当然是谢淮之),坐在温暖如春的客厅里,陪我看这场年度荒诞大戏。

屋外,狂风卷着暴雨,砸在落地窗上噼啪作响。惨白的灯光下,傅沉洲浑身湿透,像只真正的落水狗。冰冷的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头发往下淌,昂贵的定制西装(最后一套没被收走的)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此刻的狼狈不堪。他脖子上套着一个廉价的、带着小铃铛的黑色皮质项圈,在聚光灯下显得格外刺眼和滑稽。

《变形记》的导演举着大喇叭,声音在风雨中有些失真,却充满了煽动性:“傅先生!观众投票结果出来了!大家强烈要求——加大忏悔力度!要大声!要动情!要让大家感受到你的诚意!最好…带点肢体语言!”

直播弹幕已经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加大力度!傅狗快叫!】

**【当年扔人家翡翠锁的高贵冷艳呢?现在像条丧家犬!】

**【赌五毛谢总在给老婆捂耳朵!】

**【傅沉洲:我这一生如履薄冰…请问能走到对岸吗?】

**【前面的,他可能想直接沉底…】

傅沉洲闭着眼,身体因为寒冷和巨大的屈辱而剧烈颤抖。雨水和泪水(或者只是雨水?)混合着从他脸上流下。他嘴唇哆嗦着,似乎在积蓄勇气。终于,在导演又一次催促和无数闪光灯的逼迫下,他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朝着紧闭的、象征着另一个世界的雕花铁门,发出了嘶哑的、用尽全身力气的吼叫:

“汪!汪汪!林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汪!你看我一眼!求求你看我一眼啊——!!”

声音凄厉,穿透雨幕,带着走投无路的绝望。他甚至真的学着狗的样子,往前爬了两步,膝盖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沾满了泥泞。指甲深深抠进湿滑的地面缝隙里,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别墅内。巨大的落地窗前。

谢淮之果然正用温暖干燥的手掌轻轻捂着我的耳朵,皱着好看的眉头:“晚晚,别听,脏耳朵。宝宝听了也不好。” 他另一只手温柔地覆在我隆起的小腹上。

我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风雨中那个像疯子一样嘶吼、爬行的身影,曾经的爱恋和痛苦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看滑稽戏的荒诞感。我拿起手边的IPAD,点开购物APP。

谢淮之好奇地凑过来:“在看什么?”

我找到那个收藏已久的商品链接——一款升级版、带GPS定位和远程电击(宠物用,低电量)功能的钛合金宠物项圈,奢华定制款。我手指轻点,下单,支付成功。

然后在收货人地址栏,工工整整地输入:

**【收件人:白薇薇】

**【地址:城西女子监狱,收押号:9527】

“没什么,” 我把IPAD屏幕转向谢淮之,让他看清上面的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给一位‘老朋友’,送点小礼物。祝她在里面…改造愉快。”

谢淮之看着屏幕,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宠溺地捏了捏我的脸:“调皮。” 他看向窗外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

雨,下得更大了。傅沉洲的嘶吼和狗叫声,在风雨中渐渐变得微弱而绝望。

---

白薇薇在监狱里的日子,显然不太好过。为了争取减刑,她像疯狗一样开始乱咬,把她知道的关于傅沉洲那些见不得光的老底,比如偷税漏税、商业贿赂、甚至早年为了抢项目使过的阴招,一股脑儿全抖给了警方和媒体。

这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傅沉洲和他那个早已千疮百孔的傅氏空壳。法院的查封公告贴满了曾经辉煌的总部大楼。傅沉洲,彻底一无所有,成了真正的丧家之犬。

尘埃落定。那个曾经承载着痛苦和欺骗的翡翠玉锁,终于回到了我手中。古朴的玉质温润,却再也无法带给我昔日的慰藉。

我拿着它,走进了谢淮之家那个设备精良、但从未用过的私人焚化炉。炉火熊熊燃起,跳动的火焰映着我的脸。

“妈,” 我轻声说,将玉锁毫不犹豫地投入了烈焰之中,“假的感情,假的人,都该烧了。您留给我的,从来都不是这个冰冷的物件。”

玉锁在高温下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墨绿的表面迅速布满裂纹。就在我以为它会彻底化为灰烬时,“咔嚓”一声脆响,玉锁竟从中间裂成了两半!

一块折叠得极小的、泛黄的丝绸,从裂开的玉锁内部飘落出来,掉在炉口边缘。

我心头一跳,用钳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丝绸夹了出来。展开,上面是几行用蝇头小楷写下的、娟秀却有力的字迹,是妈妈的笔迹:

**【晚晚吾女:】

**【见此字时,玉锁已毁,枷锁当断。】

**【莫信流言,莫困前尘。】

**【你非赝品,乃林家血脉至珍,如翡似翠,光华内蕴。】

**【母虽去,爱永存。望汝挣脱樊笼,觅得真心,璀璨一生。】**

原来…这才是玉锁里真正的秘密!不是什么密码,不是什么财富地图,而是一个母亲在生命尽头,留给女儿最深的爱和肯定!她早就知道!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世可能带来的风波,她留下这封信,就是为了告诉我:我本身就是无价之宝,无需任何外物证明!

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滚烫地滑过脸颊。不是悲伤,是释然,是温暖,是迟来的、汹涌澎湃的爱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所有残留的怨怼。

半年后,巴黎。全球顶级珠宝展的压轴之夜。

镁光灯聚焦在展厅中央。巨大的防弹玻璃罩下,静静躺着一对玲珑剔透的婴儿翡翠玉镯。镯子用料并不奢华,却雕工精湛,圆润可爱。最引人注目的是镯身内侧,用极其微小的钻石镶嵌着一行铭文:“Nirvana Stone · New Life”(涅槃石·新生)。

谢淮之揽着我的肩,我怀里抱着我们刚满百日的女儿。小家伙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璀璨的灯光和周围的人群。我低头,轻轻吻了吻她柔嫩的脸颊,又吻了吻她手腕上那只温润的小镯子——这正是用傅沉洲当年抵押掉、被我高价拍回来的那块所谓“破石头”中最好的部分雕琢而成。

“喜欢吗,宝贝?” 谢淮之声音温柔,目光缱绻地落在我们母女身上。

窗外,夜幕被盛大的烟花点亮。无数璀璨的星火在巴黎的夜空中炸开、流淌、汇聚成一片光的海洋,最终又幻化成点点星光,温柔地洒落人间。

就在这梦幻般的星光之下,在遥远的城市另一端,一个阴暗潮湿、散发着馊臭的巷口垃圾桶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身影,正哆嗦着手,从馊水桶里掏出一个发霉的面包。

他狼吞虎咽地啃着,脸上沾满了污秽。巷口上方,一家破旧电器修理铺的橱窗里,一台老旧的电视机正播放着国际新闻。画面里,是流光溢彩的巴黎珠宝展,是那个依偎在英俊男人怀中、抱着婴儿、笑容幸福满足、浑身散发着光芒的女人——林晚。

傅沉洲啃面包的动作猛地顿住。他死死地盯着屏幕,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极大,像是要凸出来。沾满污垢的脸上,肌肉剧烈地抽搐着。

突然,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其诡异的笑容,沾着面包屑和污物的牙齿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森白。

“嘿嘿…嘿嘿嘿…” 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嘶哑难听的笑声,像是彻底疯魔了。他猛地将手里剩下的馊面包狠狠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仿佛在吞噬着什么深仇大恨,又像是在进行一场荒诞而绝望的献祭。

“凤凰…嘿嘿…我的…凤凰血…” 含糊不清的呓语被淹没在巷子深处的黑暗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象征新生的烟花余音里,无人听见,也无人关心。

更新时间:2025-07-07 05: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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