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滑动触摸板,迫不及待点开下一页。一道复杂的滑轮组计算题。他扫了一眼题干,
几乎没思考,开始对着解题步骤念答案,念到一个关键受力分析点,明显卡壳,
手指点在屏幕上含糊地“嗯”了几声,最后说:“这个力……分析起来有点绕,
大家知道结果就行,考试不会考这么偏的。”飞快跳过。他讲得毫无逻辑,错误百出,
却毫无愧意。讲台下,是更深的麻木和死寂。有人趴下睡觉,有人把手机藏桌肚里刷短视频,
屏幕幽光映亮一小片桌面。季然依旧缩在角落,头埋得更低,肩膀微微耸动。讲台上,
王证对着那花班费买来的精良课件,心不在焉地念着,目光时不时飘向窗外,
计算着离放学、离他藏在教师宿舍里的补习班开课还有多久。这堂课,这教室,连同我们,
都是他评职称路上被放弃的、蒙尘的垫脚石。窗外暮色沉坠,最后一抹残阳爬过窗棂,
在教室后墙投下斜长扭曲的暗影。下课铃尖锐地划破凝固的空气,王证立刻停下讲解,
合上电脑的动作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他拔下U盘,
目光直接锁定前排几个身影——放学后要去他补习班的学生,
也是班里仅存他能“入眼”的几个。“张超、李静、王强,还有你们几个,”他点名,
语气明显温和殷切,“放学别磨蹭,直接去老地方。今天讲压轴题型,都打起精神!
”他夹起教案和U盘,脚步匆匆离开,留下满室更深的疲惫和被遗弃的死寂。
我慢吞吞收拾书包,目光黏在物理练习册上那道被红笔打叉的电路图题目上。
复杂线路像乱麻缠在纸上,也缠在脑子里。
骤起:桌椅摩擦的刺耳噪音、肆无忌惮的嬉笑打骂、手机游戏外放的嘈杂音乐瞬间填满空间。
季然的位置空了,他的课桌抽屉塞满揉成团的废纸和零食袋——那几个男生的“杰作”。
他们正围在后门,一人夸张模仿季然怯懦的哭腔,扭动身体,引来哄堂大笑。“喂,林薇!
”戏谑的女声响起,是“小团体”核心刘莉莉。她抱着胳膊,
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