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深处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是厌恶?是愤怒?
还是……一种被触碰到绝对禁忌的、彻底的毁灭欲?“老李头,”陈国华开口了,声音不高,
却像裹着冰碴,穿透雨声,清晰地砸在破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他微微偏头,对陈哲示意了一下,“处理干净。
别留尾巴。”“明白。”陈哲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接受一个寻常的指令。
他收起伞,随手靠在门框上,任由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他半边肩膀。他迈步走了进来,
脚步沉稳,踏在布满灰尘和积水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脚步声。哒。哒。哒。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末梢上。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径直朝着角落里瑟瑟发抖、已经吓得连呜咽都发不出来的老人走去。他的目标明确,冷酷。
而我,仿佛成了空气。巨大的恐惧攫取了我,但在这灭顶的恐惧之下,
一股更强烈的、被彻底无视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愤怒猛地窜了上来!
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宣判?就这样当着我这个灭门案唯一幸存者的面,
讨论如何“处理”一个可能掌握着真相的目击者?!“站住!”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
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调,尖锐地划破死寂,“陈哲!陈国华!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到底是谁?!”陈哲的脚步,终于顿住了。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那张英俊的、曾经让我感到无比温暖和依赖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漠然。雨水顺着他额前的黑发滴落,滑过高挺的鼻梁,最后悬在下颌,
摇摇欲坠。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脸上。那眼神,空洞得可怕。没有惊讶,没有愧疚,
没有爱意,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或者……一件即将被处理的、碍事的垃圾。“小晚,”他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却比任何狰狞的咆哮都更令人胆寒,“你不该来这里。”他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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