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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鹤发老道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结束后,赤璃搀扶着陆青崖,脚步蹒跚地走出了后山禁地。

“天剑宗的人为什么要追杀你呀”

“可能因为这把剑,他们将我视为了魔物,你呢……”

“我叫赤璃,妖族,这次来是找回圣血石,回去为了族内的祭祀。”

“我姓陆,名青崖,青石镇人。”

他们一路向着山脚下前行,十里之外,便是名为灵溪镇的农村小镇。小镇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静谧,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打破这夜的宁静。

赤璃带着陆青崖来到了小镇上的霞光客栈。客栈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店内的伙计见两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先是一愣,而后赶忙迎了上来。赤璃匆匆要了一间上房,便扶着陆青崖走了进去。

陆青崖的状况很不好,接连几场大战,让他的身体和精神都遭受了极大的创伤。体内的神秘黑雾仿佛被彻底激怒,如同汹涌的暗流,在他的经脉中肆意涌动,躁动不安。此刻,他半躺在客栈的竹榻上,眼神有些迷离,眼眸深处时不时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戮之气。

月光原本如银纱般洒落在大地上,可今夜,浓云像是一群狰狞的怪兽,将月光无情地绞碎。斑驳的光影透过窗户,在房间内投下诡异的阴影。陆青崖蜷缩在竹榻上,身体微微颤抖着。白日里赤璃给他服下的“清心丹”,此时在胃中翻江倒海般地搅动,然而,这丹药的力量在经脉里那沸腾的归墟黑雾面前,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根本无法压制住那股疯狂的力量。

窗外的竹林在夜风中沙沙作响,这声音仿佛是一首哀怨的乐章,在寂静的夜里回荡。陆青崖恍惚间,仿佛听见了母亲那温柔的哼唱,那熟悉的摇篮曲,如同一条无形的线,牵扯着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这旋律,是他三年来一直深埋在心底,从未敢轻易回想的记忆。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刺痛着他的心。

“滴答。”

一声水珠坠地的声响,突兀而刺耳,仿佛一把重锤,将陆青崖从恍惚的回忆中猛地拽了回来。他惊恐地猛然睁眼,只见竹席上不知何时晕开了一滩黑水。这滩黑水宛如一面诡异的镜子,水面倒映出的,并非是屋顶那熟悉的横梁,而是无尽深渊中,一双双蠕动着的血色瞳孔。那些瞳孔仿佛拥有生命,正死死地盯着他,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陆青崖心中大骇,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枕边的断渊剑。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右臂上时,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只见他的右臂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蛛网状的黑纹,那些黑纹如同活物一般,正沿着手臂缓缓蔓延。指尖更是不受控制地长出了尖锐的骨刺,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你饿得太久了...” 一个雌雄莫辨的低语声,突然在他的颅骨内如雷鸣般共振。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透着无尽的阴森与诡异。陆青崖只感觉脑袋像是要被这声音炸裂一般,痛苦地抱住了头。

就在这时,紧闭的竹窗“吱呀”一声洞开,一股带着寒意的夜风吹了进来,吹得陆青崖的衣衫猎猎作响。此刻的他,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的提线木偶,身体不受控制地翻身下榻。他的足尖轻轻点地,动作轻盈得竟未惊动半片竹叶,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鬼魅的黑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的,是三十里外桃源村飘来的生气。那是刚收割的灵麦散发出的清新香气,混合着孩童身上纯真血气的甜香。这股气息,对于此刻被黑雾侵蚀的陆青崖来说,就像是一顿无比诱人的盛宴,刺激着他内心深处那股嗜血的欲望。

陆青崖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而空洞,脸上的表情扭曲得有些狰狞。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中没有丝毫的人性,只有无尽的贪婪和疯狂。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窗口缓缓移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灵魂上,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声响。

“不……我不能……”陆青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他想要抗拒这股力量,想要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然而,归墟黑雾的力量太过强大,他的意志在这股黑暗的洪流面前,如同蝼蚁般渺小。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陆青崖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逐渐被那股黑暗吞噬,而身体却一步步地迈向那未知的深渊。

村头那棵古槐,在夜色中宛如一个沉默的巨兽,守夜灯笼挂在它粗壮的枝干上,灯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更夫老吴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有气无力地敲响了铜锣。“咚——咚——”锣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却无端染上了几分诡异。

老吴头刚把铜锣放下,不经意间瞥见田埂上有个黑影正缓缓飘来。那黑影行动诡异,像是没有重量一般,贴着地面滑行。老吴头心中一惊,睡意顿时消散了几分,他眯起眼睛,想要细看。然而,还没等他看清那黑影究竟是什么,只觉得喉头一凉,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射而出。老吴头瞪大了双眼,至死都没看清,夺命的竟是一道凝成实质的阴影,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割断了他的喉咙。

陆青崖静静地站在血泊之中,四周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他的指尖黑雾缭绕,正贪婪地吞噬着老吴头尚未消散的残魂。九幽的低语在他脑海中愈发清晰,如同恶魔的诱惑:“看啊,这些蝼蚁把魂魄养得多肥美...”那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最深处传来,透着无尽的阴森与蛊惑。

陆青崖缓缓抬起脚,重重地踏碎了滚落一旁的铜锣。“咔嚓”一声,铜锣应声而碎,裂纹中竟渗出粘稠的黑血,仿佛这铜锣也被黑暗力量侵蚀。黑血顺着地面蔓延开来,很快就染红了脚边新熟的灵麦。灵麦原本散发着清新的香气,此刻却被这股黑暗气息所污染,变得恶臭难闻。

“第一个。”陆青崖的声音冰冷而空洞,仿佛不是从他口中发出,而是这黑暗本身在宣告着死亡。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不远处的一扇柴扉被一股无形的剑气猛地掀飞,“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四分五裂。

屋内顿时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那哭声尖锐而急促,仿佛预感到了即将降临的危险。然而,哭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掐断。一位农妇手持镰刀,惊恐而愤怒地朝着陆青崖扑来。她的眼中燃烧着怒火,那是对家园和孩子的守护本能。

可是,当她靠近陆青崖时,身体却在半空中僵住了。农妇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血液竟然开始倒流,顺着皮肤上的汗毛源源不断地汇向陆青崖手中由黑雾凝成的雾剑。她想要挣扎,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消逝。

“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赤色流光如同一颗划过夜空的流星,猛地划破夜幕。赤璃足踏由银铃幻化而成的月轮,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般疾冲向陆青崖。她手中的骨刀闪烁着凛冽的寒光,狠狠劈在陆青崖的雾剑上,瞬间迸出一片金红火花,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花,却又带着无尽的凶险。

赤璃颈间的妖纹疯狂闪烁,那是她全力施为的征兆。然而,当她看清陆青崖面容的那一刻,瞳孔骤然紧缩,眼中满是震惊与心痛。只见陆青崖半边脸已爬满了鳞甲,那些鳞甲泛着幽冷的光,仿佛是从九幽地狱生长出来的邪恶之物。他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魔,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模样。

“青崖,你醒醒!”赤璃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希望能唤醒陆青崖的一丝理智。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焦急与担忧,却又在这黑暗的笼罩下显得如此渺小。

陆青崖缓缓转过头,看向赤璃,眼中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那光芒中没有丝毫的情感,只有无尽的冷漠与杀戮。“走开,别挡我的路。”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九幽深渊传来的咆哮。

“不,我不会让你再伤害无辜的人!”赤璃咬着牙,坚定地说道。她再次挥动骨刀,朝着陆青崖攻去,骨刀带起一阵赤色的疾风,吹得周围的黑雾一阵翻滚。

陆青崖冷哼一声,手中雾剑一挥,一道黑色的剑气朝着赤璃射去。剑气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撕裂,发出“嘶嘶”的声响。赤璃连忙侧身躲避,那剑气擦着她的衣衫飞过,击中了一旁的土墙,土墙瞬间坍塌,扬起一片尘土。

“醒来!”赤璃心急如焚,眼中满是决然之色。只见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金血喷射而出,在空中瞬间凝成一张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符咒,直直印在了陆青崖的眉心。刹那间,赤璃颈间疯狂闪烁的妖纹与陆青崖周身弥漫的黑雾激烈碰撞,爆发出刺目如烈日的电弧。电弧如蜿蜒的电蛇,四处乱窜,将方圆十丈的麦田瞬间焚为焦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伴随着村民残魂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声,仿佛奏响了一曲死亡的悲歌。

在这混乱而恐怖的氛围中,赤璃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恐惧,全神贯注地寻找着那根连接陆青崖与深渊的因果线。她深知,唯有斩断这根线,才有可能将陆青崖从黑暗的深渊中拉回来。终于,在一片光影交错之中,她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那一丝若有若无、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因果线。

“咔嚓!”赤璃毫不犹豫,手中骨刀裹挟着她全部的力量与决心,猛地斩向虚空之中那根神秘的因果线。就在骨刀触及因果线的瞬间,仿佛触动了九幽深处的禁忌,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无尽黑暗中传来,那咆哮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震碎,让人心胆俱裂。

几乎在同一时刻,被黑暗力量操控的陆青崖,手中由黑雾凝成的雾剑突然毫无预兆地调转方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赤璃的心口狠狠刺去。那雾剑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利刃切割,发出“嘶嘶”的声响。赤璃躲避不及,眼睁睁看着雾剑逼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赤璃颈间的妖纹光芒大盛,一层琥珀色的火焰如护盾般瞬间燃起,将刺来的雾剑吞没。火焰与雾剑相互僵持,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阵阵刺鼻的气味。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两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翻滚着跌入了不远处的晒谷场。晒谷场上扬起一片尘土,赤璃的银铃项圈在剧烈的撞击下,“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十二枚精致的铃铛如灵动的飞鸟,在空中快速旋转,瞬间结成一座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妖阵。

“以吾祖巫之名——封!”赤璃不顾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喝道。随着她的呼喊,铃阵中陡然降下一道青光,那青光如万山压顶般朝着陆青崖狠狠压去。陆青崖被青光笼罩,身体仿佛承受着无尽的重压,脊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裂响,让人听了不寒而栗。他脸上爬满的鳞甲缝隙中,渗出黑血,黑血顺着身体缓缓流下,在黄土上画出一幅幅扭曲诡异的阵图,仿佛在诉说着黑暗的秘密。

而此时的赤璃,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反噬之力。她七窍溢血,面容因痛苦而扭曲,但眼神却依旧坚定。看着被青光压制却仍在拼命挣扎的陆青崖,她知道,仅靠铃阵的封印远远不够。咬了咬牙,赤璃颤抖着捏碎了腰间的玉坠。随着玉坠的破碎,一股古老而强大的力量瞬间弥漫开来,这正是蛮荒妖族的禁术——“血饲”。

施展“血饲”禁术,需要以自身的精血为引,强行提升实力,但同时也会对自身造成不可逆的伤害。然而,此刻的赤璃已别无选择。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随着禁术的施展,她的身体周围泛起一层诡异的血光。血光如同一头狰狞的巨兽,将她的身体包裹其中,不断吞噬着她的精血,却也赋予了她更强大的力量。

陆青崖的识海,此刻宛如一座阴森恐怖的血狱,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每一寸空间。四周是堆积如山的骸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血红色的雾气如浓稠的血浆,在半空中翻滚涌动,将整个识海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之中。

赤璃的神识幻化成一只威风凛凛的九尾妖狐,周身散发着柔和而坚定的光芒。“青崖……陆青崖……”她一边喊着一边轻盈地在骸骨堆成的山峰上跳跃穿梭,敏锐的目光在这片混乱中搜寻着陆青崖的本体。终于,在一处阴暗的角落,她发现了被铁链贯穿的少年。陆青崖的身体虚弱地悬挂在那里,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就在此时,天际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如同一群毒蛇在嘶鸣,又似无数冤魂在哭嚎。赤璃警惕地抬起头,只见九幽分魂盘踞在天际,那是一个形似千眼肉瘤的恐怖存在。肉瘤表面凹凸不平,无数只血红色的眼睛在不停地转动,散发着贪婪而邪恶的光芒。一条条粗壮的触须从肉瘤上延伸而出,每一条触须都连着村民们残破的魂魄。那些魂魄在触须的束缚下,痛苦地挣扎着,发出凄惨的叫声。

“可怜的小狐狸……”肉瘤发出黏腻而又充满嘲讽的笑声,声音在识海之中回荡,“你要救的不过是具空壳。他的灵魂已经被我侵蚀,很快就会完全成为我的傀儡。”

赤璃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决绝,她没有回应肉瘤的挑衅,而是猛地挥动爪子,一爪撕碎了一条朝着她袭来的触须。腐臭的黑色液体从触须断裂处喷涌而出,溅落在骸骨之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阵阵黑烟。就在这时,赤璃金色的瞳孔忽然瞥见陆青崖心口处闪烁着一丝微光。那微光虽然微弱,却如同一盏在黑暗中摇曳的明灯,让赤璃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定睛看去,发现那竟是母亲临终前在陆青崖心口种下的星火。此刻,这星火正被周围汹涌的黑雾无情地蚕食,光芒越来越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赤璃心中明白,这是拯救陆青崖最后的希望。没有丝毫犹豫,她毅然决然地咬断了自己的一尾。顿时,狐火从断尾处喷涌而出,将断尾包裹其中,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朝着陆青崖的心口冲去。

“轰!”狐火裹着断尾冲入少年心口的瞬间,仿佛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原本微弱的星火在狐火的助力下,瞬间暴涨成燎原之势。熊熊燃烧的火焰以陆青崖的心口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将周围的黑雾瞬间驱散。强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识海,那些堆积如山的骸骨在光芒的照耀下,也渐渐化作了齑粉。

陆青崖在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中猛然苏醒,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着烈火的炙烤。然而,在这痛苦之中,他却清晰地看到了赤璃的虚影在妖火中寸寸崩解。赤璃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不舍,她用最后的力量传递给陆青崖一个信息:一定要坚持下去,战胜黑暗。

陆青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悲愤与自责,他深知赤璃为了救他,付出了多么巨大的代价。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的本能驱使他伸出手,紧紧抓住了缠绕在自己心脏上的因果线。那因果线冰冷而黏腻,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在他的手中拼命挣扎。但陆青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反击。他调动体内的归墟之力,顺着黑雾的方向进行反噬。强大的归墟之力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顺着因果线逆流而上,竟将那盘踞在天际的九幽分魂硬生生地拖入了体内剑冢之中。体内剑冢,在陆青崖在剑冢试炼时断剑和残剑合二为一成断渊剑,体内识海里就形成了一座剑冢。

在剑冢内,九幽分魂与陆青崖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剑冢内剑气纵横,各种古老的宝剑在归墟之力和九幽黑暗力量的冲击下,纷纷颤抖鸣响。陆青崖咬紧牙关,拼尽全身的力气,与九幽分魂进行着殊死搏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不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赤璃的牺牲白费,一定要彻底消灭这股黑暗力量。

九幽分魂在剑冢内发出阵阵愤怒的咆哮,它不断地变换着形态,试图挣脱陆青崖的束缚。黑色的雾气从它的身体中涌出,试图侵蚀剑冢内的一切。但陆青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归墟之力的强大,始终死死地压制着九幽分魂。每一次九幽分魂的挣扎,都让陆青崖感到一阵剧痛,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心中的信念如同钢铁般坚定。

这场心渊深处的对峙,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止。陆青崖与九幽分魂的战斗,不仅关乎着他自己的生死,更关乎着无数生灵的命运……

最终,分魂被断渊剑和剑冢彻底压制了,九幽分魂不过是九幽魂魄的微乎其微的一缕,但陆青崖自出生就带着的这一缕分魂乃是九幽三魂七魄中的命魂一缕。

第一缕晨光,宛如一把金色的利刃,终于刺破了厚重的云层。阳光洒落在焦黑的大地上,给这片经历了浩劫的桃源村带来了一丝生机的曙光。然而,此刻的桃源村,已满目疮痍。焦黑的麦垛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惨烈。

赤璃疲惫地瘫坐在焦黑的麦垛旁,她的身体虚弱不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一夜的激战,让她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因为她看到陆青崖终于摆脱了黑暗的控制。陆青崖脸上的鳞甲已经渐渐褪去,只留下一些淡淡的痕迹,仿佛在见证着刚刚过去的那场恶战。右臂上的黑纹,此刻被妖血绘成的锁链禁锢着,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似乎在警告着这股黑暗力量,它已不再能肆意妄为。

十二枚银铃散落在四周,其中三枚已化作齑粉,消失在风中。这些银铃,曾经是赤璃重要的法宝,如今却在战斗中损毁。陆青崖缓缓地走到赤璃身边,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嗓音沙哑得如同砾石相互摩擦:“为什么救我……”

赤璃微微抬起头,看着陆青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扯下残破的袖口,试图包扎自己身上的伤口,动作显得有些迟缓。在她小臂内侧,露出了与陆青崖心口同源的星纹。赤璃轻声说道:“三日前我占得血卦,卦象显示,你是唯一能解妖族血咒的人……所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黑暗吞噬。”

她的话还未说完,忽然顿住,目光望向村口。只见一个蹒跚而来的身影,那是一个侥幸逃生的稚童。稚童的脸上满是惊恐与茫然,怀中抱着一只断肢,显得格外凄惨。然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稚童的瞳孔已被九幽染成了纯黑色,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赤璃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握紧手中的骨刀,声音低沉而又无奈:“已经晚了。被九幽凝视过的生灵,终将成为祂的傀儡。这个孩子,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了。”

陆青崖顺着赤璃的目光看去,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他捡起地上的半枚银铃,银铃在他的掌心烙出一道焦痕,但他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陆青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紧紧握住银铃,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就杀尽天下傀儡。”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坚定的决心,仿佛这是他对九幽黑暗力量的宣战。

仿佛感应到了陆青崖心中的杀意,断渊剑发出一阵嗡嗡的鸣响。剑鸣声在寂静的桃源村中回荡,显得格外响亮。而在剑冢深处,被陆青崖暂时压制的九幽分魂,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强烈的杀意,发出了一阵愉悦的嗤笑。这嗤笑仿佛在嘲讽陆青崖的不自量力,又仿佛在挑衅着他,预示着这场战斗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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