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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真正的鬼是没有眼睛的。他看不见人,只能闻人身上的气味。所以你只要用大蒜遮盖住身上的气味,鬼就找不到你了。

最近很烦躁,工作上领导偏信小人,处处边缘我,生活上女朋友欣欣跟我闹分手,说我最近神叨叨的,对她爱搭不理。

其实欣欣说得没错,我自己也感觉到了最近的变化。首先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像永远睡不醒。然后经常一个人发呆,欣欣穿着睡衣在我跟前走来走去我竟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有身上总是寒津津的,像是有人盯着我一样。

这天欣欣又跟我吵架了,原因无他,她换上刚买的睡衣之后我仍旧无动于衷。她气急了,穿上衣服离家而去。

走的时候还撂下狠话:“田成,我受够你了,我们分手吧。”

欣欣走了之后我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是三个月前我分明还是个一切正常的男人啊。

我开始迷信各种怪力乱神,上网发各种帖子,希望得到大神的指点。

很快,一个叫夜游婆婆的博主给我发来了私信:“小伙子,你怕不是遇到了脏东西。”

夜游婆婆的话一下子击中我的内心,我连忙提问:“那我该怎么办?”

夜游婆婆回复:“小伙子,你要是信得过我老婆子,就明天夜里十点钟来我的住所,我给你过堂。”

过堂这个词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听说过。说是经过一些仪式,可以引出鬼魂附着在特定的人身上比如过堂的主持者——堂倌,然后借助堂倌的口传达鬼魂的不满,患者则根据鬼魂提出的不满进行补偿,之后便能重获健康。

这种事情玄乎的很,农村人对此深信不疑,我不禁奇怪,大城市里也会有这种东西?怕不是江湖骗子吧。

于是我问:“你真的有这个本事?”

夜游婆婆:“信就来,不信拉倒。”

然后夜游婆婆发来一串地址,我再发信息就不见回复了。

我心里嘀咕:“神叨叨的,气性还挺大。”

嘀咕归嘀咕,我却犯了难,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去的话,说实话我有点害怕,谁知道我会遭遇什么情况,到时候连个帮手都没有。

不去的话,那么我上各种网站求助就没有意义了。

一个男人若是没了性能力不如死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第二天晚上我准备出门,欣欣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欣欣是来拿她的东西的,但是看到我收拾得干净利落,就以为我要去见女人,于是不依不饶:“好哇田成,对我没感觉,原来是外面有人了,亏我还天天给你炖补汤。”

我爱欣欣,怎么可能放着她不要再去沾染别的野花野草,我告诉她我有重要的事要做,叫她回屋待着。

可是欣欣打定主意认为我是背着她去偷吃,于是说:“你既然不是出去找女人,那就带我一起去。”

我不想带她去,可是不带她去她就一直横亘在门口。我看了眼时间,再纠缠下去就要迟到了,于是发狠道:“好,我带你去,到时候你别害怕。”

欣欣以为我故意吓她,头也不回地就坐进了副驾。

我按照导航发动了汽车,欣欣见这个地址从来没听说过,就问:“你这是去哪里?”

“去地址上啊!”我漫不经心地说。

欣欣白了我一眼,心想玩捉迷藏是吧,老娘今天就跟你耗上了。

我俩不再说话,我安安静静地开车,半个多小时后出了市区,然后周遭越来越黑,慢慢地连路灯也没有了。欣欣也开始害怕了,她不自觉地把手搭在我大腿上,小猫似的说:“还没到吗?你到底要去哪啊?”

说实话看到这样的路况我也害怕,可是欣欣在,我不仅不能认怂,反而还要捉弄一下她:“怕了?放你下来,你打车回去?”

听到我这么说,欣欣在我大腿根使劲掐了一把:“你有病啊,这地方我怎么打车?你耍我呢。”

她这一掐疼得我嗷嗷叫,也让我分散了注意力,突然欣欣指着前面大叫起来:“快刹车。”

大灯照耀出一个老头子的轮廓,我赶忙踩死刹车,汽车几乎贴着老头子的身体停了下来。

我准备下车查看老头子有没有受伤,欣欣突然抓住我的手说:“别下去,万一是仙人跳呢!”

我刚想说这荒郊野外的谁还能事先预知我会开车经过,老头子却兀得出现在了我车门旁边,透过贴着膜的车窗,老头子脸色略显惨绿,他似乎在大声喊叫,但是声音传到车里已经减弱了不少:“年轻人,不要再往前了,快回去。”

他这一弄反而把我给吓到了,我听到欣欣说他既然没事我们赶快走,于是我重新踩下油门,快速驶离。

大约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行驶了十多分钟,导航突然发出声音说我输入的目的地有误。

我嘞个去,开了一个多小时才跟我有误,一开始干什么吃的?

我把车靠路边停下,一时没了主意。欣欣真的感到害怕了,搂着我的胳膊问:“田成,你到底要去哪,要去做什么?”

我也慌了,就跟欣欣说出了原委。

欣欣听后哭笑不得:“这种事你也相信?”

我对欣欣说:“你是城里长大的,对过堂没概念,我小时候可没少听。”

欣欣说:“那现在怎么办?”

对啊,现在怎么办,打道回府?可是从一开始导航显示的时间来看,我们应该离目的地不远了。这时候回去未免可惜。

正纠结着,发现不远处亮起两盏灯笼,才发现那是一处居所。难不成就是这里?

我和欣欣下车,借着车灯发现周围是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座小桥,直对着院子的大门。

我和欣欣彼此依偎着壮着胆子上前扣门,还未等我碰到门环,一个老太太就把门打开了,难听的老年音说道:“已经晚了五分钟了。”

我一看手机,二十二点零五分,还真的晚了。

我连忙致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跟着老妪进了院子,我边走边问:“您就是那个夜游婆婆?”

谁知老妪反驳道:“什么夜游婆婆,我只知道我孙女说今晚十点钟有一个年轻人来过堂,说得就是你吧。”

我一听就知道中计了,合着一老一小合伙狩猎冤大头呢。

我准备回去,老妪却拦住了我,恶言道:“年轻人,既然预约了过堂,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否则恶灵会直接附在你身上的,那可不是遭小人,没本事行房事那么简单了。”

见老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也害怕真的出现她说的情况,只好同意过堂。

老妪把我领进一个房间,欣欣要跟进来却被她阻止了:“你老老实实在外面待着,哪里也不许去。”

欣欣早就被一路上的遭遇吓坏了,更不想一个人待在外面,我只好劝慰她:“乖,你就在外面待一会,你坐在这边有光的地方。”

我将欣欣带到窗户边上,给她找了把椅子让她坐下,吻她脸颊的时候我跟她说:“半个小时我还不出来的话你就报警。”

老妪很明显不耐烦了,叫唤道:“好了没,快进来。”

我答应着进了屋,老妪就把门锁了起来。

房间不大,有很多布条似的东西悬挂着,因为灯光昏暗我看不清上面画着什么东西,但是隐约是牛鬼蛇神的图画和符咒。

老妪叫我坐下,她则用火柴点亮两根蜡烛,然后点燃三根香插在香炉里。好闻的檀香味飘进鼻腔,我有点想要睡觉了。

突然老妪念叨起来:“神灵神灵听我说,老妪今天来搭桥,如今苦主在身边,有苦有仇告诉我……”

她的声音真难听,我正想问她话,她突然身体板正,双手后背着说:“你可认得我?你当初为什么要害死我?”

听声音像是十来岁男孩的样子,但是我一时记不起来是谁,更加不知道我害过谁性命。

我害怕极了,即便认为这是老妪在角色扮演,可是未免扮演的太好了些。

见我不承认,他开始发怒,然而老妪很快占领了身体主导权:“小伙子别发怒,待老身问他情况。”

于是老妪对我说:“你可有害死过什么人?”

“没有。”我着急忙慌地回答:“除了老一辈老死了,我都没接触过将死之人啊。”

老妪问:“当真?”

听到我说当真之后,老妪的身体又愤怒起来:“什么?你居然不承认,好,那我要杀了你。”

见他朝我走来,我本能想要逃跑,然而脚被椅子腿绊了一下跌倒在地,就在老妪干枯的手指要碰到我的时候,手却收了回去。

老妪艰难地对我说:“你好好想想,人命关天的事,你若没有害死他,他怎么可能有如此强烈的怨气。”

我想,我想,我使劲想,我抱着头想。

十多岁?

死了?

和我有关?

……

忽然有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河水,游泳,孩子们……

我想起来了,十岁那年,村里几个小伙伴一起约着去游泳。我不会游泳,就在浅水区玩,而田志强和几个善水的人就游去了河中间。突然田志强就毫无章法地扑腾起来,其他几个小伙伴看到了,吓得慌忙往岸边游。

我当时被吓傻了,脚陷在淤泥里动弹不得,还是一个高个子把我扒拉出来,然后一路拉着我回到村里。

他们本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反正五六个孩子大家一时也记不得谁是谁。

但是我偷偷报告给了大人。

大人们一听,那还得了,三五个男人赶忙跑去河边搭救,可是那会儿田志强已经断了气。

田志强爸妈得知噩耗,当场就昏了过去。醒来后志强爸就傻了,她妈觉得日子没法过,就独自外出再没回来。

“你,你是田志强?”我大声问道。

“哼,你终于想起我了?”田志强恶笑道。

我赶紧解释:“田志强,你冤有头债有主,当年是你自己溺水死的,和我没关系,为什么缠上我?”

田志强则笑得更厉害了:“我溺水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来救我?”

“我,我根本不会游泳。”

田志强似乎被我气到了,又准备弄死我。他怨气实在太大,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也真的害怕了,我赶忙求饶:“田志强,我真的没有害你,我不会游泳,怎么救你?难道你要我跟你一起死吗?”

田志强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他越来越用力,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老妪重新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她立马松开手,自己也因为站不稳当倒在地上。

她冲我喊道:“快把我桌子上的符纸拿过来。”

我被田志强弄得不能呼吸,但此刻不敢懈怠,急忙爬到桌子上将符纸丢给老妪。

老妪接过符纸,往自己身上贴了几张,田志强才慢慢平稳下来。

老妪对田志强说:“你的死怪不得苦主,是你自己溺死的。”

田志强似乎要反抗,奈何符纸锁住了他,他只好愤怒呐喊,老妪急忙安抚道:“你的死已成事实,且过了那么多年,你说,你要苦主怎么做才肯放过他?”

安抚完老妪恩威并施:“你若不打算放过他,那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你灰飞烟灭。”

听老妪这么说,我突然一阵感动,忙对田志强说:“对,你要什么,我能做的都给你。”

“我冷,我好冷。”田志强说。

老妪说:“我明白了,我叫苦主回你老家给你烧衣服,烧热水袋,烧取暖器,烧空调。”

不等我反应,老妪问我:“你可答应?”

我知道此刻我似乎只能答应,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因为幅度过大后脑勺还撞在了桌腿上,好疼。

于是老妪说:“苦主已经答应,你还不离开,更待何时?”

突然我看到从老妪的身体里升出来一道人形,眼睛直愣愣地注视着我,约莫过了一分钟才消散掉。而老妪重新变得颤颤巍巍起来。

老妪看起来累的不行,喘了好一会才勉强开口:“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连连点头:“烧衣服,烧取暖器,烧空调,总之各种烧。”

“嗯嗯。”老妪点点头,要回老家河边烧才有用。”

我连连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笔钱全部给了老妪,应该一千块的样子,老妪收到钱十分开心,又细心地吩咐了几句然后打开了门。

我看到欣欣双手颤抖地握着手机,差一点点就按下了接听键。见我出来,欣欣扔掉手机,朝我扑了过来。

“没事了,没事了。”我抱着欣欣说。

老妪将钱折了两折放进她的口袋里,用那苍老的声音对我说:“还不赶紧回去,记住三天之内必须了结这桩事,否则田志强的魂魄会回来找你,到时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欣欣问:“田志强是谁?”

我跟她说先回去再说。

回去的路上,欣欣问我:“你在里面做什么,这么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有那个田志强是谁?”

欣欣这么一问,让我忽略掉解释田志强是谁,我反而疑惑起来,我在屋子里面折腾得都快死了,欣欣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这破破烂烂的屋子隔音效果能有这么好?

我不相信。

于是我问欣欣:“你当真没有听到一丁点儿动静?”

欣欣摇摇头:“也不是完全没有听到动静。”

“那你听到了什么?”我赶紧问。

欣欣想了半天说:“有几个脚步声,还有男人的声音说……”

“说什么?”我催促道。

“说,说他能想象到画面吗之类的,我记不得了。”欣欣摇着脑袋说。

欣欣当时已经很害怕了,很多东西都没有听清楚,估计说出来的也是自己加工过的东西,我也只能不了了之。

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欣欣不敢一个人回去,就和我一起睡了。

第二天醒来,我告诉欣欣我要回老家,欣欣知道我回去是做什么的,她决定跟我一起回去。

我以为欣欣不要我了,没想到她还是很在意我的,我大为感动,心想等我好了一定要好好疼爱欣欣。

欣欣看着我的表情,用食指戳了一下我的脑袋:“都什么时候了,先了事再说。”

田志强的老家也是我老家,所以找起来不费劲,而且哪里能糊纸我也知道。

我带欣欣回到我老家,老家的年轻人大都在外地工作,村子里只有小孩和老人,我先去张婶家拿钥匙,平常家里没人,我把钥匙给她,让她隔三差五开开门通通风。顺便也介绍欣欣给大家认识认识。

张婶夸我有出息,女朋友漂亮又懂事,接着问我怎么不逢年不过节的突然回来了。

我不好意思明说,就打了个马虎眼,跟他们讲回来拿点东西。

安顿好之后我让欣欣看家,然后独自一人去了趟镇上,我记得镇上有一家店专门做死人生意。

我把要求跟老板说,老板看我穿着以为是外地人,就漫天要价,后来我用方言和他说话,他才降低了不少。不过我要的急,还是被他宰了不少。

“那我明天这个点来拿。”我看了眼手表,五点三十分。

老板赚了那么多钱,自然满口答应。

回去的时候我从镇上带了些吃的喝的回去,我想后天一早就回城了,没必要为了一两顿饭杂七杂八的买一大堆工具和佐料。

因为没有WIFI,我到家的时候欣欣坐在家里看那台破旧的彩电,无聊的很。

于是我俩就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

晚上我搂着欣欣睡觉,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我对欣欣有了感觉,欣欣被我蹭醒,我俩便顺势亲热了一把。

不知道是之前欣欣给我熬的汤起效果了还是过堂有了作用,反正如今我又恢复正常了,可喜可贺。

我想,过了明晚一切就都回归平静了吧。

第二天我如约去拿纸活,到底是加了钱的,东西做得又快又好,老板好热情地帮我把东西放进了后备箱。

“你这是烧给水鬼的吧?”老板问。

“你怎么知道?”

“全都是加热保温的东西,不是水鬼谁会要那么多,还不嫌热得慌。”老板继而神神叨叨地嘱咐我:“怕是要去河边烧,在买一串大蒜吧,保保平安,毕竟河边最容易出事。”

老板说的有声有色,我还以为是什么大能人,原来就是在推销附加产品。不过被他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妙,反正那么多钱都花了也不差多花个几十块钱。

罢了,反正高低也就这一次了。

我拿了一圈大蒜扔进后备箱一起带了回去。

回到家后我和欣欣吃了点东西,见天色黑了下来,就拿出七七八八的东西往河边走。

白天看着不远,走起来却也挺费时间,足足走了十几分钟。

白天我已经踩好点了,有一块相对平整的地方烧这些最方便。

在欣欣的帮助下我很快将纸活摆好,然后摁下打火机,不一会儿火光冲天。

一边烧我一边默念:“田志强,不管和我有没有关系,该给你的我都给你了,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欣欣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要遵守约定。”

这些话从欣欣嘴里说出来我觉得莫名地好笑,就摸了摸欣欣的脑袋。

欣欣说:“你别一直摸人家脑袋啊。”

我说:“我就刚刚摸了一下,哪有一直摸。”

说着我摊开双手给欣欣看。

欣欣以为我在骗她,但是我的确没有一直摸她脑袋,河风飕飕,我俩面面相觑起来。

突然旁边的芦苇荡里传出一阵骚动,我和欣欣被吓的抱成一团。

欣欣带着哭腔说:“不会真的有鬼吧。”

我赶紧安慰欣欣:“就算有,兴许是来收东西的,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吧。”

虽然这么说,我已经把那一圈大蒜紧紧地套在了脖子上。

我和欣欣死盯着芦苇荡,果然真有一个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照道理这时候我和欣欣应该死命往回逃,可是我俩就像被定住了一样怎么也挪不开步伐。

“怎么回事,我动不了。”欣欣哭着说。

我说:“我也动不了了。”

然后我对着人影骂道:“他玛德你别过来,东西已经给你了,赶紧滚蛋。”

我一边骂一边将大蒜举起来。借着火光,我发现来人竟然带着头套,我在想鬼需要带头套吗?

这时欣欣大叫起来,我跟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又走出来一个带头套的男人。

不对劲,要说田志强的鬼魂出来作祟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别人?而且这两人正在笔直地朝我俩走来,根本没有因为大蒜的存在影响他们的判断。

所以,他们不是鬼,是人。

有人要暗算我们。

说时迟那时快,我从火堆里抓出一根烧着的棍子朝其中一人扔去,那人没躲开,被砸之后吃痛地叫起来。欣欣也学着我的样子朝另外一个人扔去,虽然没有砸到人,但也减缓了他的行动。

不知道来者何人,我不敢硬拼,拉着欣欣往后逃,却不想又一个男人挡在了我的面前。

这时,我们被三个男人包围住了,但是身后刚出现的男人没有戴头套。

三个人看起来训练有素,我想我带着欣欣是肯定逃不掉了。突然,没戴头套的男人脖子一扭,快速朝我和欣欣走来,准确地说他是飘过来的。

我以为他要来抓我,谁知他径直从我身边飘走了。他对火堆似乎很开心,不断地叫着:“空调,取暖器……”

这样一来他就横亘在我和两个头套男之间,这么说的话他不是他们一伙的。

头套男就喝止道:“识相的给老子滚开。”

男人听到有人对他颐指气使,周身顿时阴冷起来,双手一伸,两个头套男就被他吸了过来,脖子正好卡在他的虎口。

“聒噪。”

男人双手同时发力,我听到两次咔嚓声,两个头套男脖子一歪,瘫在了地上。

我想这个男人什么来头,对付两个壮汉这么轻松?这时一个不好的念头充斥着我的脑海,这个男人怕是真的鬼。

我见他朝我和欣欣飘来了,我赶忙捡起地上的大蒜,围在我和欣欣身上。

突然他就停止了行动,就像我们在追赶蚊子时忽然就看不见蚊子了一样。

他东瞅瞅 ,西望望,实在找不到我们了,就安静地守在火堆旁,等最后一点纸活全部烧成灰烬之后他突然就不见了。

“他走了吗?”欣欣带着哭腔问。

“应该走了吧。”我喉咙发紧,艰难地把这几个字吐出来。

看起来的确风平浪静了,我拉起欣欣慌不择路地朝家里走去。

家里是有菩萨的神像的,我把菩萨摆在卧室,我和欣欣互相抱着凑合了一夜。

我家的灯也亮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张婶来找我。

“做了点烧饼,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给你俩带点。”张婶说。

“谢谢。”我说。

张婶见我和欣欣都很憔悴,就问我们怎么了,我不敢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事,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以太累了搪塞过去。

我还特意试探张婶,问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张婶说啥都没有发生。

我想死了两个人都没人发现吗?

于是等张婶走后,我和欣欣去了昨晚烧纸的地方,但是并没有看到人,就连灰烬也没有发现。

我彻底陷入了不安。

是人?

是鬼?

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一阵昏沉,昏了过去。

更新时间:2025-03-13 21:4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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